她哭得涕泪横流，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向他膝行而去。

伸出的手被徐舟野毫不留情的躲开，她便瑟缩着收回手，又咚咚磕起了头。

“舟野，我什么都不要了，我只要这个孩子，求你，我求求你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

只是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他冷着脸打断，徐舟野看向那几个手足无措的护士，冷冷的声音更是直接让她们打了个哆嗦，“还不赶紧带她去检查？”

凄厉的哀求与惨叫渐渐变小，他静静看着佟之吟被带走的方向愣了神，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往何方。

佟之吟的术前检查很完美，被推进手术室前，她甚至还在哭喊。

只是如今的她再如何哀求，也求不得他的心软。

半个小时后，脸色苍白的佟之吟北推出了手术室。

徐舟野甚至不曾向她的方向分去丝毫的视线，直到她被推着路过正与医生交流的他时，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拉住了他的衣摆。

感受到衣服传来的拉拽，他低头正正对上她的视线。

爱意、悲痛与怨恨交织在其中，他皱着眉，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。

“徐舟野，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
她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气若游丝，却仍旧固执的看着他，想要得到那个答案，“你有爱过我吗？如果你不爱我，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留下这个孩子？”

他沉默着没有回答，几次试图让她放手失败后，才面无表情的给出了那个答案。

“你长得很像一个人，那时，我只是想有一个与她长得像的孩子，但现在，我有了更想留住的人。”

一句话说完，她的手也彻底脱力，从他的衣摆处垂落。

她怔怔望着头顶，灯光随着她的移动渐渐远去，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奔流而下，再也抑制不住。

多可笑啊，她自以为的特殊，原来只是被当成了替身！

难怪，难怪最初阮若虞说，徐舟野那样的人对谁都没有真情；

难怪她说自己怀孕后，他就真的改变了分手的主意；

难怪每次她提到宝宝，他就对她百依百顺；

难怪，那时他会问孩子生下来像妈妈概率大还是像爸爸概率大，为了让孩子像她，还买了那么多的东西，即便她孕吐吃不下也还是要她吃。

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另一个人！

头顶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，泪水沾湿了枕头，护士的长吁短叹传入她的耳中，更显得这一切讽刺无比。

阮若虞没想过再次见到佟之吟时是这样一幅场面，她也没想到，徐舟野居然真的能狠下心，打掉这个他曾无比期待的孩子。

她还记得不久前，为了保下这个孩子，徐舟野间接导致了她父亲的死亡，

而现在，这个孩子也成了被他轻而易举放弃的代价。

佟之吟躺在病床上，双眼麻木无神，听到阮若虞过来的动静，也没有看过来一眼。

谁都没有先说话，任由寂静在病房中缠绕，只余下药水滴落的细碎声音。

良久，她望着往外阴沉沉的天空，笑得嘲讽，声音细弱，“恭喜你啊，阮若虞，最后的赢家，你赢了。”

暗哑的嗓音带着自嘲与丧气，阮若虞就站在床边，看着昔日里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佟之吟，眼中没有奚落，也没有幸灾乐祸，

沉默了许久之后，她才摇了摇头，“从来没有什么最后的赢家，佟之吟，我早就说过，他这个人对谁都没有真情，你是，我也是。”

不管是过去、现在，亦或是将来，阮若虞早就看透徐舟野，也早就不在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。

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，徐舟野推门而入，目光瞬时凝在了站在一旁的阮若虞身上。

他眼中闪过惊喜，急促的呼吸彰显着他此刻的焦急，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，下意识想要去拉她的手，却又在看到她皱眉的瞬间，停顿了片刻。

徐舟野从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手，他的动作顿了顿，却没有退后的意思，眸中的深情难以抑制，看得一旁的佟之吟眼眸发酸。

只是她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徐舟野的关注，他动了动唇，心中的忐忑也丝毫不少，

“若虞，当初你说过的，只要我打掉这个孩子，我们就不离婚了，你看，我现在做到了，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