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人对妈妈和我都很好。

他叫陈方，他说他曾经也有一个女儿。

只是他的女儿早夭，而他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他的女儿。

日子平淡且美好。

当年的梦魇被我深深地藏在记忆中。

没过多久，妈妈怀孕了，并在十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。

我看着丑的像小猴子一样的弟弟，心里柔软不已。

小猴子长得很快，仅仅三个月就变得白白嫩嫩的。

但奇怪的是，自从弟弟降世后，感情一直很好的妈妈和后爸开始争吵。

我隐约知道好像是因为我。

人都是自私的。

后爸会多向着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。

但时间久了，他自然也是能够知道我会和他们一样对弟弟好。

就像当年哥哥对我那样。

我总是在畅想着在未来我们一家四口会有多么幸福。

可噩梦再次降临。

这天早上，我被一声尖叫惊醒。

那声音来自我妈的卧室。

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，冲了过去。

只见陈奶奶捂着嘴惊恐的看着我妈。

而我妈双手沾满了鲜血。

她双眼麻木的看着摇篮里面的幼弟。

一如多年前，她看着支离破碎，倒在血泊的哥哥。

幼弟被人用剪刀戳烂了。

白色的襁褓浸满了鲜血，腥臭味掩盖了他身上的奶香味。

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柔软但冰冷的脸颊。

明明昨天我摸他的时候，他还会朝我咯咯笑呢。

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。

哥哥的脸浮现在眼前。

历史又一次重现。

我缓缓抬头，死死的盯住妈妈。

“是你吗？”

“是你做的吗？”

“当年，今天，是你吗？”

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希望能够有个答案。

面对我的质疑，妈妈用一种漠然的眼神看着我。

她说：“忧忧，这是命。”

“你弟弟他得认。”

认命。

认什么命。

必死的命吗？

弟弟甚至还没有名字，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那究竟是谁给他安排的这个命运。

我浑身冰冷，心里却如翻滚的岩浆。

为什么杀死自己的孩子。

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。

而且。

她为什么没有杀了我。

极端的情绪让我颤抖不已。

就在这时，陈奶奶也缓过神来。

她站起身来猛地扑向妈妈。

“你这个毒妇，为什么要嫁来我陈家，祸害我儿子，杀我孙子。”

“他还那么小，你怎么能狠下心来！”

“你杀老公，杀儿子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
“死的为什么不是你！”

爸爸？

我又猛的一抬头。

当年爸爸死后我生了一场大病。

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

只是知道家里的顶梁柱塌了。

活泼可爱的哥哥变得沉默不语。

温柔似水的妈妈变得阴冷刻薄。

难道这一切都跟妈妈有关系？

心中这邪恶的想法令我不断后退。

直到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
上夜班的陈方回来了。

他将我推到了一边，然后用极度冷静的语气让我和陈奶奶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