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砚回到家后，洗漱完毕便已经临近凌晨。

沈晚晚还是没有回家。

周砚没有发消息问她在哪，直接上床睡觉。

曾经，沈晚晚不回来，他就彻夜难眠，想着她现在又在谁那里，陪谁聊天。

第一次，没有沈晚晚在身侧的夜里，他睡了个好觉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周砚还在睡梦中。

砰得一声，卧室的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，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质问声。

“你怎么还在睡？我女儿呢？她怎么不在家。”

周砚吓了一跳，看清来人是沈晚晚的母亲。

“你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？她一周有几次会睡在家里？”

他扯过衣服，冷声说道：“请你先出去，我要穿衣服了。”

沈母轻嗤一声，扭头走了。

周砚一阵郁气，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起床，去了卫生间。

从里头出来时，却见到彻夜不归的沈晚晚此刻居然坐在沙发上。

周砚只扫了一眼，便平静地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。

沈母则一直在沈晚晚旁边抱怨着。

“你这个男朋友我是管不了了，叫他起床还冲我发脾气。一点礼貌都没有，离异家庭就是没教养没礼貌。这你要是嫁过去……”

“妈！”

沈晚晚不耐地打断了她：“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
沈母脸色一僵。

“这不是你舅舅家的小孩要上高中了，你看能不能找点关系进育成高中？那的师资力量可不是外边的学校能比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沈晚晚毫不在意地应付了一句。

周砚心里却一片了然，终于明白了沈母今日来的目的。

果然，沈母眼神很快地瞥了眼他，暗示道：“周砚他妈不就在育成高中当老师吗？”

沈晚晚轻轻挑眉，总算回过神来，看向周砚。

周砚却淡淡开口：“您也说了，我是离异家庭，早就和我妈没来往了。”

他就算是能管，现在也不想再管了。

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帮忙，他早就受够了。

沈母却是眼睛一瞪，理直气壮：“离异了她总归还是你妈，你开口她还能不帮你？”

周砚不说话，只把沈母当空气。

沈晚晚见此，也失了耐心：“行了，妈，这事我会看着办的。”

沈母纵是不满，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。

门合上的瞬间，沈晚晚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周砚身边。

一股刺鼻的男士清冽香水味袭来。

周砚下意识攥紧了手，将头别到了另一边。

而沈晚晚丝毫没有发现，还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：“我妈就这样，讲话不过脑子，你别和她计较。”

“还有，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？连一个信息也没有，你从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周砚身体一顿，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。

——沈晚晚不是不知道她妈有多麻烦，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他。

而她自己，很明显，一夜未归，直到第二天才想起家里还有他这个人。

哪怕他已经决定要走，可沈晚晚的话，还是伤到了他。

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，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，禁不起她这样一而再地伤害。

“人都是会变的，我也不例外。”

周砚挣脱了沈晚晚的怀抱，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：“我下午请假，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。”

沈晚晚拧眉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，许久才移开了目光。

下午三点。

周砚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，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了。

不过半小时，他就已经谈好了跳槽之后的薪资待遇等一系列问题。

末了，对方收好协议，意味深长地打趣道：“你这样跳槽到你女朋友的竞品公司，她知道了，不会生气吗？”

周砚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。

生气？也许吧……

可那时沈晚晚的愤怒已经与他无关了。

周砚沉默下来，就在此时，桌上的手机忽地嗡鸣了一声。

他拿起一看，沈晚晚的微信赫然刺入他的眼帘。

“你和博识的人在咖啡店聊什么？”